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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4章 我們別再見面了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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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4章 我們別再見面了吧

自己的身體齊齡自己也知道,他幾乎每天都處於昏睡當中,而簡浩信為了照顧他,也一天比一天憔悴。

幸好齊齡的求生意志極強,他每天都在鼓勵自己不能倒下。

同時也在計劃著,等自己的身體稍微好一些後,就會跟簡浩信說清楚。

說什麽呢?

說兩人不要再繼續糾纏下去的事。

簡家人一直不同意兩人在一起,不可能接受他們的繼承人跟一個男的在一起。

那天看到簡浩信為了對抗簡爺爺而出現自殘的行為,齊齡就知道,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。

他們在一起得不到祝福的,也不會有好結果。

這天,齊齡醒來的時候,簡浩信不在他的身邊。

他掙紮著撐起身子,卻牽動了身上的傷口,疼得他悶哼一聲。

“別亂動,別亂動。”簡浩信端著水杯走進來,看到他這副模樣,連忙放下杯子,幾步上前扶住他,“怎麽起來了?不舒服嗎?”

齊齡搖搖頭,避開他的視線,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:“沒事,就是躺得有點久了,身體有點麻了。”

簡浩信看他強撐著,心疼不已,將他扶著靠在床頭,語氣溫柔:“我去給你倒水。”

齊齡看著他忙碌的背影,眼神覆雜,等他端著水杯過來,齊齡剛到嘴邊的話語又收了回去。

簡浩信給齊齡餵了半杯水,指尖在觸碰到齊齡的手背時,冰涼的溫度讓簡浩信心裏更加難受。

白茫茫一片的病房讓人感到壓抑,齊齡也總是無精打采。

簡浩信忍不住去找了醫生詢問,想帶齊齡去草坪透透氣。

醫生過來給齊齡做了一次檢查後,終於松口:“可以,但時間別太長了。”

簡浩信把齊齡抱坐到輪椅上,推他去了草坪。

面對藍天白雲和清新的空氣,齊齡再次陷入了掙紮。

簡浩信擁有前途無量的人生,不該因為自己而困在這樣沈悶的世界裏。

齊齡知道,當下簡浩信對自己是愧疚也好、叛逆心理作用也罷,他都不該過這樣的人生。

簡浩信還不知道齊齡在想什麽,在他腿邊蹲了下來,輕聲問:“怎麽走神了?有沒有感覺好一點?”

齊齡回過神,點了點頭:“挺好的。”

緊接著,簡浩信捕捉到了他的欲言又止,問:“怎麽了嗎?”

齊齡咽了咽口水,艱澀道:“阿浩,我有話……想對你說。”

一無所知的簡浩信依舊保持微笑:“嗯,你說。”

在心裏反覆按捺了幾遍,齊齡終於鼓起了勇氣,他說:“阿浩,等出院了,我們就別見面了吧……”

齊齡的聲音很輕,卻像是一記重錘,狠狠地砸在簡浩信的心上。

簡浩信楞住了,他以為自己聽錯了,不可置信地看著齊齡:“你說什麽?”

齊齡閉了閉眼,深吸一口氣,逼著自己說出殘忍的話語:“我說,以後別見面了。”

“是不是發生了什麽?還是我做錯什麽了?你跟我說,我改,我一定改。”簡浩信的聲音顫抖著,眼睛越來越紅。

齊齡看著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說:“阿浩,我有點累了。”

“對不起對不起,”簡浩信握住了他的手,情緒有些激動,“從前是我混蛋那麽對你,我更是沒有好好保護你,對不起,我以後不會了,也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,你別說不要見我的話,求求你別說這些話……”

齊齡搖搖頭,苦澀地說:“我沒怪你的意思,只是覺得沒有必要再糾纏在一起了,對你對我都不好。”

簡浩信知道齊齡說的是事實,可是讓他放棄,他真的做不到。

簡浩信目光灼灼地看著齊齡,一遍遍乞求:“別丟下我,齊齡,求求你別丟下我一個人……”

齊齡的心仿佛被針紮了一樣,疼得他無法呼吸,他別過頭,不去看簡浩信祈求的眼神,狠下心說:“我已經決定了,你別再說了。”

“不是的,不是的,齊齡,不是的!”簡浩信的情緒徹底崩潰,他猛地抱住齊齡,聲音哽咽,“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,做什麽都可以,別這樣對我,求你別這樣對我!”

齊齡的身體僵硬著,他不敢回應簡浩信的擁抱,只能任由他抱著自己,眼淚無聲地滑落。

他知道,自己這樣做很殘忍,可是長痛不如短痛,他不能讓簡浩信繼續陷下去。

齊齡閉上眼睛,深吸一口氣,一句話也不說了,可卻能夠深深地感受到他的堅定和決絕。

簡浩信心如刀割,但他說什麽都說服不了齊齡。

可他仍然抱著希望,認為齊齡可能是一時沖動才要和自己劃清界限,等過幾天,他想明白了,一定會改變主意的。

簡浩信在心裏這樣安慰自己。

然而,真正等到齊齡出院那天,允禮過來接他,齊齡對簡浩信說:“允先生會送我回到住處,你回去休息吧。”

他這般輕描淡寫,卻足以讓簡浩信的心臟鮮血淋漓。

他仍在掙紮:“不是住我那裏麽……醫生說,你還在恢覆期,我那裏有最好的醫生守著,我……”

“沒事的,允先生答應幫忙了。”齊齡打斷了簡浩信的糾纏。

可簡浩信卻不願意罷休,抓著齊齡的手臂不放,生怕自己松手,這個人就再也不會回頭了。

可齊齡的言語卻更加犀利,他說:“阿浩,別讓我厭煩你!”

簡浩信的心臟一頓,眼神受傷地看著齊齡,最後還是無力地松開了。

他眼睜睜地看著允禮帶齊齡離開了病房,齊齡坐上允禮的車,兩人互動的時候,在旁人眼中像一對恩愛的情侶。

“齊齡……”簡浩信心臟鈍痛,在封閉的車窗外面呼喚,他的聲音嘶啞,帶著絕望的祈求。

可齊齡卻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,沒有分給簡浩信半分眼神,他知道,只要自己看上這個人一眼,就會忍不住心軟。

允禮透過後視鏡看了眼簡浩信,眼中閃過一絲覆雜的情緒,隨後發動了車子。

車子揚長而去,留下簡浩信孤零零地站在原地,仿佛被全世界拋棄。

他無力地滑落在地上,雙手捂住臉,淚水從指縫間流淌出來。

“我知錯了,別丟下我,我真的知錯了……”簡浩信對著空蕩的街道喃喃自語,聲音裏充滿了痛苦和絕望。

可是,回應他的只有冰冷的風聲。

他想起兩人初識的時候,齊齡是一個陽光開朗的男孩,臉上總是帶著燦爛的笑容。

那時的簡浩信年少輕狂,不懂得珍惜,將齊齡的愛視為理所當然,甚至肆意踐踏。

直到上一世失去後,他才明白,自己是多麽愚蠢。

而在簡浩信看不見的地方,齊齡哭了。

允禮遞了一盒紙巾給他,啟唇難受地問:“為什麽要這麽做呢?”

齊齡搖了搖頭,悲傷道:“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。”

他自認為自己生活在泥濘裏,而簡浩信未來還有很多選擇。

而他也的的確確是累了。

齊齡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,努力把眼淚收起來後說:“謝謝你幫我,允先生。”

允禮有私心,只有齊齡願意麻煩他,他才有機會靠近對方。

從前礙於這個人是簡浩信的戀人,允禮會克制自己。

而如今,倘若像齊齡說的這樣,他和簡浩信不再產生交集,那麽,允禮也會勇敢地追求自己所愛。

允禮的家庭不像簡浩信,他的父母通情達理,只要是允禮喜歡的,他們都會選擇接受和祝福。

只要齊齡願意。

可齊齡當下顯然不再考慮這些東西,他只希望自己能夠早點康覆,可以親自照顧齊年。

而允禮自然也不會心急。

允禮把齊齡安排到了一間小公寓裏住下,生怕齊齡有心理負擔,他解釋道:“這裏常年無人居住,沒什麽人氣,都租不出去也賣不出去,所以你住在這裏當是幫我的忙了。”

齊齡知道這些話都是允禮為了稀釋自己的心理負擔才故意這麽說的,但他也不好說什麽,畢竟當下自己連生活能力都喪失了,談何給允禮什麽回報的保證。

他只能感激地說:“謝謝你。”

而離開簡浩信的齊齡,精神狀態卻一天比一天恢覆。

齊齡積極地生活,在身體恢覆了一些之後,他便幫著允禮打掃公寓的衛生。

醫生說過,齊齡需要適當運動,所以允禮在保證對方不操勞的情況下沒有阻止他的幫忙。

因為允禮沒辦法時時刻刻守著齊齡,所以請了個護工照顧他。

而自己則在晚上或者周末的時候過來陪他。

周末是允禮認為最溫馨快樂的時光,當天護工會放假,允禮自己去買菜,親自下廚給齊齡做吃的。

齊齡則在旁邊為他打下手。

兩人一日三餐都是這個模式。

齊齡暫時不想外出,允禮就陪他在家裏待著,擔心他悶,會陪他打牌、下棋或者玩游戲。

齊年也被允禮請人照顧得很好,允禮承諾道:“等你狀態再好些,我就帶你去看小年。”

齊齡是期待的,所以每天都在努力調理身體。

他也沒向允禮問過關於簡浩信的半點情況,他已經決定,從此互不打擾,各自安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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